肆拾柒.蜡照半笼金翡翠()
话本子翻厌了,袅袅合上书页,托腮旁观对面书案后坐姿端严的男人。 殷瀛洲难得一日在家,却不得闲。 此刻正提了笔,指节轻扣桌案,敛眉深思,斟酌文书用词,半点未注意到袅袅在看他。 紫金发冠已除,仅用了条玄sE缎带在脑后束起浓墨一样的长发。 他惯不Ai着冠,只如今不得不屈就场面应酬。 上京尚奢,男子熏芝兰,饰环佩,簪金冠玉锦服华裳,甚者敷粉施朱,面若好nV,风气使然,穿着随意倒跌了秦家脸面。 秦父的书房里另辟了单独一处,置了方几矮榻。 袅袅索X将话本子全搬来,明晃晃地与那些古板无趣的经史子集并列书架,再不必偷偷m0m0藏在卧房中,生怕被爹爹和娘责骂。 初涉商事,千头百绪诸项繁冗,殷瀛洲每日早出晚归,忙得一整日也难见人影。 一日袅袅偶然自梦中醒转,纱幔轻荡,银缸犹照,枕边人翻阅书页的细小声响在暗夜里格外清晰。 袅袅伸手环住殷瀛洲腰身,鼻音浓重地唤他:“哥哥……” 殷瀛洲疲倦地按一按眉心,歉意地在她颊边吻了一下,低声问道:“吵醒你了?” 少nV蓬松发顶蹭蹭他的脸,像只被顺毛的小动物,乖巧得过分:“……再不睡,我要恼了。” 此情此景于前,殷瀛洲也确实困得要命,未有一分犹豫,果断将书一丢,揽着小媳妇儿倒头睡去。 其时龙城多改朝换代亦屹立不倒的百年商号,因今上重商,平素自视甚高,非皇亲官宦等闲入不得青眼。 自家的积年旧规弊端假以时日必成沉疴痼疾,危及根基,同样亟需革除。 殷瀛洲虽有震慑之威,收拢人心终非一朝一夕,